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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廉洁从家出发】程开甲:以家作“铠” 为国铸“盾”
日期: 2024-10-23      信息来源:      点击数:

“他在家里的故事不多,但对我们潜移默化的影响很大。”谈起父亲程开甲,程漱玉娓娓道来。

2000年,程漱玉开始参与收集、整理父亲一生走过的“路”,父亲的形象也在心中越发清晰起来。

“他是一个很纯粹的人,一生钻研科学、一生为了国家,不断创新、拼搏、奉献。他的科学人生就是我们的好家风。”程漱玉说。

国家需要什么就做什么

“他心中有杆秤,那就是国家的需要。国家需要什么,就毫不犹豫地做。他这样要求我们,自己也这样做。”这是程开甲在家人心中的形象。1950年,已在英国获得博士学位、被英国皇家化学工业研究所高薪聘任研究员的程开甲,婉谢恩师的一再挽留,踏上归程。回到祖国,他立即投身到新中国的建设中。1952年,中国高等院校院系大调整,任浙江大学物理系副教授的程开甲没有丝毫犹豫,服从组织安排,来到南京大学物理系。为了响应国家工业发展的需要,南京大学物理系决定筹建金属物理教研组。任务落到了程开甲和施士元两位教授肩上。搞理论物理、固体物理研究的程开甲,马上将自己的研究方向转入理论与应用结合的研究。“金属物理属理论研究,虽与固体物理相关,但偏向应用,跟固体物理相去甚远。”程漱玉对父亲这次“转型”的跨度之大深有体会。“我是外行,但这是工作需要,只得硬着头皮上。”程开甲从头学起,每周两次去南京工学院听青年讲师的金属学大课,整整一学期,风雨无阻。暑假时又带着青年教师到中科院沈阳金属所学习,向专家请教,彻底弄清了金属材料的内涵。1954年,南京大学金属物理教研组成立。1959年,程开甲出版了国内第一本《固体物理学》专著,成为全国高校通用教材。1958年,南京大学根据需要,决定成立核物理教研组,程开甲再次服从组织安排,将已走上正轨的教研组交给他人,去创建核物理专业。他还带领年轻教师,不分昼夜研制出南京大学第一台核物理实验仪器。

转变仍在继续,“程教授,校长要你去他的办公室。”1960年盛夏的一天,办公室外传来同事的声音。程开甲马上赶到,校长开门见山:“北京有项重要工作借调你。你回家做些准备,明天就去报到。”只有一张写有地址的纸条,不知道要干什么,也不知道要去多久。程开甲没有多问,回到家,让夫人简单准备几件衣服,赶往北京。

赶到目的地第二机械工业部第九研究所,他才知道,是来参加原子弹的研制工作。从这一刻起,程开甲不再参加学术会议,不再发表学术论文,隐姓理名、全身心投入研究。在九所,程开甲分管材料状态方程的理论研究和爆轰物理研究。为了帮助课题组掌握必需的理论,他为研究人员开设了相关课程,手把手指导,提高攻关能力。经过半年的艰苦努力,他第一个采用合理的TFD模型估算出原子弹爆炸时弹心的压力和温度,为原子弹总体力学结构设计提供了依据。负责原子弹结构设计的副所长郭永怀一见他就说:“老程,你的高压状态方程可帮我们解决了大难题。”这是他第三次没有丝毫犹豫、无条件服从组织安排,进入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研究领域。1962年上半年,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的研制工作闯过无数技术难关,露出了希望曙光。为加速原子弹的研制试验进程,在研制攻关的同时,需组织人马提前为第一颗原子弹的爆炸试验做准备,程开甲又一次挑起了大梁,开始了他最重大、最彻底、最艰难的第四次“转变”。朔风、野地、黄沙,空投、平洞、竖井,一干就是20多年。从理论物理到金属物理、核物理、原子弹研制,直到各种方式的核爆炸试验,10年之内4次彻底改变自己的研究领域,程开甲离自己熟悉的研究越来越远,与国家利益的联系却越来越紧密。只要是国家需要,都毫无怨言,程开甲这样坚持了一辈子,夫人高耀珊这样跟随了他一辈子,他们也用这种家风影响着子女。20世纪70年代,程开甲的女儿程景玉从部队转业被分配到吴江化肥厂,因专业不对口,想请父亲帮忙换个单位。但从父亲那里听到的却只有四个字:“服从分配。”此后,她在化肥厂一干就是16年。“常有人问我对自身价值和追求的看法,我说,我的目标是一切为了祖国的需要,人生的价值在于贡献是我的信念。”程开甲说。如今,他的子女都以父母为榜样,在平凡的岗位上默默工作,父亲的这句话,他们牢记在心。那是父亲一生的言传身教,是他们最宝贵的精神财富。

不怕有问题,但决不能让问题过去

“程老”,是程漱玉在父亲身边工作后对他的习惯称呼。1980年,程漱玉调入父亲所在的中国核试验基地研究所工作,1995年开始担任他的院士技术助手。“工作的时候,我和其他研究人员一样,都是他的学生。”程漱玉说,“跟他一起工作,我更加理解他的创新拼搏奉献的精神、懂得他的爱国情怀,也学到了他对科研的态度。”“创新是科学的生命之源。不要只做锦上添花的工作,要有自己的思考和方法。”这是程开甲经常对大家说的话,也是他一生从事科研的重要准则。我国第一次核试验前,他经过细致入微的分析研究,提出我国的第一颗原子弹不应照抄通常的空爆方式,提出百米高塔的爆炸方案,开展全国大协作研制控制设备和测量仪器,实现了我国从无到有的开创性突破。1964年10月16日,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,1700多台(套)仪器设备全部拿到数据,97%的测试记录完整、准确。20世纪80年代开始,他在抗辐射加固技术领域、高功率微波等方面继续为国家的需要进行创新研究;他进一步发展、完善了高温和低温超导普遍适用的超导电双带理论;提出并建立了系统的“TFDC电子理论”,为材料科学的发展提出了新的研究思想和方法……创新的背后,是对科学的较真态度。第一颗原子弹爆炸试验前,从原子弹爆心向各个测试点铺设电缆时,程开甲提出必须在电缆沟里铺垫上细砂,以保证电缆本身和测试的安全。一次检查时,他发现细砂没有达到要求,坚决要求返工。这样得再拉几百车合格的砂子,问题很快反映到基地司令员张蕴钰那里,张司令果断拍板:“按程教授的意见办。”程开甲女婿任万德回忆,核试验期间,程老与大家争论最多的就是试验测试的技术问题,有时为一个问题,能争论一天一夜。他与技术人员争论过,也与司令员争论过,不会因为对方级别高、职务高就放弃自己的观点。偶尔发现自己错了,他也会诚恳地对技术人员说:“上次讨论你的意见是对的。”他是一切遵循科学的人。20世纪70年代,程开甲多次进入地下核试验爆后现场,进测试廊道、测试间,甚至爆心等危险场所。大家劝他里面危险,不用进去,等他们提供报告,但程开甲仍坚持现场考察。“你们听过‘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’这句话吗?我只有到实地看了,心里才会踏实。”程开甲这样说。

“搞研究不怕有问题,但决不能让问题过去。”与父亲一起工作的这些年里,程漱玉也把程老的这句话牢牢记在了心里。研究时遇到问题,她不打马虎眼,从不会一句“再想想”就完事。2018年,程老去世后,程漱玉等参与的研究还在继续。他们竭尽全力继续着程老未竟的研究,也传承着程老的科学人生。

他管家最少,却是家里最重要的人


1976年,程开甲夫妇在新疆红山坳家门口

“忙,满脑子除了工作就是工作,任何时候都在考虑问题。”这是程开甲留给家人最深刻的印象。程漱玉回忆,父亲要么在外忙,要么在家里的书房思考、研究,母亲常对他们说“小点儿声,别吵着爸爸”。只要程开甲在家,家里总是十分安静,即使还不懂事的小外孙也会悄不作声,知道外公的办公室不能进。家人眼中的“忙”,是程开甲为科学研究、为核武器事业的拼搏,那句“小点儿声,别吵着爸爸”,则是夫人和家对他的成全。程开甲晚年回忆在九所的日子,是“没日没夜地思考和计算,满脑子装的除了公式就是数据”。有一次排队买饭,他把饭票递给打饭师傅,说道:“我给你这个数据,你验算一下。”师傅被弄得莫名其妙,排在后面的邓稼先笑着提醒他:“这是饭堂。”无尽的思考和分析计算,难题解决了,程开甲却病倒了。他不得不停下工作、回南京休养。当时正值经济最困难时期,为了给程开甲补身体,夫人高耀珊去买高价鸡,把鸡肉炒丝、鸡骨煲汤、鸡皮剁碎包馄饨,舍不得给孩子们吃一口,全给丈夫吃。“爸爸比我们都重要。”她对孩子们说。


程开甲在南京休养的日子里,夫人天天陪着他,从鼓楼的家走到中山陵再走回来,学打太极拳,调理饮食。程开甲很快恢复了健康,又返回紧张的工作中。

1962年夏,核试验被提上日程,程开甲奉命组建核试验基地研究所,着手核试验的准备工作。核试验技术研究所应该是个什么样子?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是空爆还是塔爆?如何确保绝对安全?……一个个问题摆在面前,程开甲通宵达旦地干。“他根本没有休息和节假日的概念,是一个永远不知道疲惫的人。”女婿任万德回忆道,“都说家里所有的事他都不管,其实是基本没有精力来管。”夫人高耀珊在参加集体工作的同时,全力保障好程开甲,决不让他分心。家里和老家婆婆的日常生活,照顾子女的重担,全落到了她的肩上。1969年,高耀珊又带着孩子,追随丈夫来到戈壁滩。在天山深处的干打垒小平房后面,她养了鸡,清晨到鸡窝取回新下的蛋、标上日期,每天煮最新鲜的蛋摆上程开甲的餐桌。家里收拾妥当后,她扛起铁锹,去参加集体劳动,十多年如一日。基地司令员张蕴钰说:“没有高耀珊,就没有今天的程开甲。”“我所做出的成绩都有耀珊的一半功劳,而我却没能为她做什么。”程开甲曾不止一次表达对夫人的歉意。在子女眼里,父母是最和谐的一对。“他们,一个是了不起的博士、一个只有初中文化,有人说这样的文化差距很难相处,但他们一辈子不离不弃,因为他们的信念一致。”程漱玉说,“父亲在家管家最少,却是家里最重要的人,因为他是在为国家拼搏,我们都要尽全力支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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